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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位高而憂”是警醒

據(jù)《大唐新語》記載,岑文本被提拔為中書令后,回到家里悶悶不樂、面露憂色。他的母親感到奇怪并問他原因,岑文本回答:自己沒有功勛,也并非老資歷,獲得太大的榮譽,職位高責任重,這是古人所戒的,所以感到憂慮。有來向他慶賀的,他就說明只接受安慰,不接受祝賀。岑文本升遷后不喜反憂,表明了其對地位與能力、權力與責任之間關系的清醒認知。

清朝名臣曾國藩34歲時,從一名會試考官升為從四品的侍講學士。曾國藩不但不高興,反而戰(zhàn)戰(zhàn)兢兢。他在給弟弟家書中寫道:“這次晉升,實在出乎我意料。我日夜誠惶誠恐,自我反省,實在是無德足以承受。你們遠隔數(shù)千里之外,一定匡正我的過失,時時寄信來指出我的不足。”面對升遷,曾國藩能夠正確認知自己,時刻保持警醒,常存敬畏之心,這正是他能成為三朝元老的重要原因。

岑文本、曾國藩在升遷之時不喜反憂,是一種為官從政的大智慧。他們心中之“憂”,是一種自我警醒和自我砥礪,放在當下仍有借鑒意義。正如古訓所言,德不配位,必有災殃。對領導干部來說,職務的晉升并不意味著黨性、覺悟、素養(yǎng)和能力會自然而然地隨之提升。踏上新崗位,領導干部應常存憂患之心,從過去的功勞簿中跳出來,既要正確認識自己,擺正位置,也要清醒認識更高的職務、更大的權力帶來的是更大的責任、更高的要求,自覺提升自身素質和能力,練好應對新挑戰(zhàn)的“內功”。

回望共和國的歷史,老一輩革命家不因升遷而忘乎所以,理性看待自己過去的功勞,居高位卻不忘本的例子,有很多。陳云同志曾經(jīng)指出,一個人為黨做好工作,這是應該的,有了成績,頭一個是人民的力量,第二是黨的領導,第三才輪到個人。他說,我們是黨員,在黨的領導下,適合老百姓的要求,做了一點事,如此而已,一點不能驕傲。許光達同志在得知自己將被授予大將軍銜時,深感不安,主動提出“降銜申請”,聲稱對中國革命的貢獻“微不足道”。

反觀現(xiàn)實中,也有極少數(shù)領導干部升職加薪則喜不自勝,位高權重則任性妄為。有的升遷后,頓覺高人一等,高高在上,與人民群眾的距離越來越遠;有的位高脾氣長、官升膽子大,“官老爺”味十足;有的將功勞全歸于自己,忘記了手中權力來自于人民,成績和榮譽也應屬于人民,陷入“無知的自負”……

這類喜而不憂者,沉迷于升遷的喜悅中,失去了冷靜清醒的態(tài)度,忘記了自身職責和崗位要求,不擔當、不作為甚至亂作為,一不小心就會犯錯誤、出紕漏,甚至陷入貪腐的泥淖。君不見,近年來落馬官員中,不少正是因為不能正確對待升遷的順境,沒有“位高而憂”的警醒,沉浸在“自我感覺良好”的狀態(tài)中無法自拔,直到走上歧路、身陷囹圄,才追悔莫及。國家能源局原局長劉鐵男一直拼命追求職務升遷,缺乏憂患意識,妄自尊大,驕矜自滿,導致思想改造停滯甚至退化,從而一步步滑向貪腐深淵;“五假干部”盧恩光把黨紀國法置于一邊,一路拉關系買官和謀取榮譽,從私營企業(yè)主搖身變?yōu)楦辈考夘I導,享受了高位帶來的光榮,最終逃不過爬得高、跌得慘的結局。

古人云:“夫任重者,其憂不可以不深;位高者,其責不可以不厚。”面對職位升遷,領導干部要保持“螻蟻之穴、潰堤千里”的憂患意識,心存“如履薄冰、如臨深淵”的敬畏之心,在“憂”中奮發(fā),在“憂”中慎獨,并將心中之“憂”轉化為行動之“力”。如此,方能站得穩(wěn)腳跟、扛得起責任,才不會辜負黨和人民的重托與培養(yǎng)。(余足云)